2012年1月19日 星期四

寫給媽媽:新年快樂!

我的老家就在喬治市二條路,那是一棟超過百年的戰前建築物。

古早房子特別寬闊,每一棟老屋至少住了好幾個家庭,所以過年過節總是十分熱鬧,尤其是新年之前,幾乎都是人滿為患的。

不止我家,左鄰右舍也是如此。為什麼呢?因為附近的阿姨嬸嬸們都會一家家的輪流去幫忙做年糕。今天去甲家幫忙做花生餅,明天去乙家烘糕加必,後天則去丙家蒸年糕。她們一來就三五成群,笑聲及身影填滿了整個廚房,怎能不人滿為患呢?




長輩說,以前的老鄰居都是古道熱腸的,但我只相信三分一,因為我的理性告訴我,以前沒有有線電視、沒有網絡或面子書,所以安娣們無處可去,就隨便找個機會到別家去閒話家常,謀殺時間。

另外一個更可靠的科學分析是,安娣們深知:“如果今天我不去甲家幫忙做花生餅,那麼,當天我就會成為其他老姨們口中的是非人物。為了避免我被講,還是去幫忙比較好,至少還可以講講別人(未克出席者)的是非。”

再說白一點,這是安娣“自我保護機制”的一部分,誰不知道幾個老姨聚在一起烘焙年糕,就會聊是非講八卦?為避免成為是非主角,或是收集多一些情報,再心不甘情不願,也要到鄰居家露面幫幫忙。

於是,我12歲以前的新年前夕,都是熱熱鬧鬧地度過的。

也因為有這群安娣們,不止新年,就連端午節、中秋節、冬至,家裡都是很熱鬧的。我愛聽她們的八卦,每個安娣都是說故事的高手,表情、語調、動作都是那麼地恰到好處,有時會叫人笑到飆淚,有時則會讓你難過到偷偷拭淚。

只是,我必須坦承,我更愛她們巧手所烹調及烘焙出來的每道菜、每種糕餅,那是一種最傳統、最地道甚至是人間最可口的家鄉味。

甲安娣裹的粽子,含在口裡,鹹蛋香久久不能散去;乙阿姨搓湯圓時,態度嚴謹,必須確保顆顆色澤漂亮,粒粒工整得渾然天成;丙阿姨最拿手做娘惹菜,滷肉更是天下一絕!她們每個人,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廚師,現在想起,口水都會流個不停。

在性別分工鮮明的古早年代,女人在廚房撐起了一片天,她們的認真,讓我們在過年過節時,添加了無數的歡樂氣氛,更叫我們的味蕾得到了天大的滿足。

很多很多年後,他們說時代改變了,但我發現男人們還是鮮少踏入廚房。那些年糕,依舊還是由女人來操刀,不同的是,老家的安娣們都已分道揚鑣,不再看見了。而今天動手的,都是當年的小妹妹們。

所以,我文章的總結是:新年要是少了女人,肯定遜色不少!因為,我們的傳統味,都是靠她們經營出來的!

祝天下的女人們新年快樂,也感恩你們過去、現在給我那麼棒的佳節記憶。未來,我希望能夠和妳們一起走入廚房,讓廚房不再只是媽媽的天下,而是男人和女人共同努力經營的天堂,一起作出最美味的家鄉味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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